第一百七十五章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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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会结束之后，诸多大臣便退朝回家去了或者到公署报道，而作为大汗布尔罕的左膀右臂的左右相却被单独于“上书房”召见。
“对于北庭都护府、北军镇守府、军机处两位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汗布尔罕问道，但两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好说的？大汗已经决定了，就是他们反对那也无济于事，还有可能被大汗利用来个顺水推舟，再加点什么！这可是布尔罕最为擅长的。
见两位股肱大臣没有什么要说的，布尔罕岔开话题问道：
“蒙力克和扎都罗不日就要启程了，对于扎都罗本汗还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他才十六岁，本汗打算给他镇守府配一员长史，你二位可有推荐人选？”
对此可是右相阿迪亚的专长，毕竟他还署理着吏部。
“大汗！臣推荐两人以供大汗参考。人称冷面判官的额日宝利格与驻京千户那颜吉吉。”
阿迪亚说出他比较中意的两人之后，很快大汗布尔罕手中便多出来两份内卫府的简历来，他一边看着里面的详细记述，一面听阿迪亚继续说道：
“大汗！额日宝利格现任套部左翼万户断事官，为人刚直不阿，在百姓中很有威望，而且为人也颇有手段，吏部每年评比皆是优异。
至于吉吉，虽然资历尚浅，但年轻人有想法，实干。他所属千户部仅仅一年便已脱贫，并且还有余力支持我前线大军物资供应，此番大战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啊！”
布尔罕看着吉吉的资料，此人还真不简单啊！他居然还与左相刘鼎臣有些关联。这个吉吉就是当年帮助阿雅夫人出逃的那个车夫阿吉。大概是作为答谢，刘鼎臣多少给予其一定的照顾，但身为左相的他照顾又能到什么程度呢？若是本人没有本事，就是再怎么照顾，也依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能是要避嫌的缘故，刘鼎臣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嘴，顶多是应承布尔罕的问答。
权衡再三，布尔罕做出决定。“就让额日宝利格做扎都罗的长史吧，至于吉吉嘛！兀良哈万户我岳父义若乎那里正是他得以施展的好地方，去给我岳父打个下手吧！”
两人都知道，大汗是要给扎都罗找一个有谋略手段的属下，额日宝利格确实最合适不过了。
两天后，扎都罗率领着折冲府军庆字营、厉字营以及哥哥布尔罕专门调配给他的两百赤那思学员启程前往鄂尔浑大营赴任了，当然还有他的小妻子乌日娜。至于蒙力克，即使布尔罕不介意，他也不敢将家眷带去，倒是带足了百二十名侍从，对此布尔罕并没有心生不满。
蒙力克抵达鄂尔浑之后，马上就进入角色。当看到残败不堪的鄂尔浑大营之后，这位爷很是不满。鄂尔浑不仅是他北庭都护府所在，还是北军镇守府驻地，怎么可以这般？于是他大胆的多用布尔罕用于修筑鄂尔浑到阴山口驰道的材料，大搞土木工程誓要将鄂尔浑建成合赤惕部北方最大城市。对于此，扎都罗无甚意见，倒是他的长史颇有微词。
“将军！属下知道大都护是您的亲二哥，我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但您再这样放任他如此肆意妄为，可不是做兄弟应尽的本分啊！……这条驰道就是我北军获得补给的生命线，若是不能及时完工，后果恐怕难以想象。更何况，若是今年喀尔喀六部万户受了灾，朝廷的救济物资可不见得能运抵，若是爆发暴乱？将军该如何向大汗解释呢？”
额日宝利格将他心中的顾虑一一阐明，毕竟筑路修建避难所这都是此前扎都罗的任务，却被蒙力克一手揽了过去。这要是出事儿了，那些个言官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大汗的弟弟，这对于扎都罗日后可是极为不利的呀！
扎都罗听后也是眉头紧锁，原本以为二哥揽上这摊子事儿，自己就能清闲一点儿。也确实，最近他尽率领着骁骑营巡视四边，看看有没有异族人，相比与筑路修建避难所，他更乐意如此。但刚听了长史额日宝利格的话，确实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第二天，扎都罗就上书布尔罕弹劾自己的亲二哥蒙力克。小家伙甚至还动用了“飞鹰传书”，可见他是着急了。
蒙力克在鄂尔浑的所作所为除去扎都罗难道就没人知道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月下来，朝中御史对蒙力克几乎是三天两头一弹劾，可大汗对此似乎是置若罔闻，没有丝毫要处理的意思。对此，巴图拔根郭威等人很是不满。他们担心，自己幸苦打拼，一刀一枪挣来的基业，就被蒙力克这般肆无忌惮的挥霍一空。可他们又不敢直接与大汗布尔罕挑明，只能拜访左相刘鼎臣，看看牛鼻子这里有没有什么内幕？直觉告诉他们，大汗最近很不正常！
“不正常？不正常就对了！”
左相刘鼎臣一个人自顾躺在藤椅上慢慢摇，对于噶丽、巴图拔根、郭威三人的疑问就只用这句话来回复。
三人不明所以，郭威问道“此话怎讲？”
刘鼎臣颇为深意的说道“大汗这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啊！”
“哎呀！我的左相大人，您就别绕弯子了，直说吧！”噶丽可没有那么多脑力猜测，他还是更喜欢直接。
刘鼎臣捋了捋胡子说道“说到底，二台吉蒙力克也是大汗的亲弟弟。大汗这样做，无非是要试探蒙力克，看看他是否可堪大用，看看他是否已经悔改？”
“还试探啥呀？蒙力克很显然是居心不良嘛！他居然敢挪用修筑驰道、避难所的物资，用以兴建鄂尔浑城，以为其安乐窝。他这是要置大汗于不利，置喀尔喀百姓于不顾之地，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巴图拔根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呢，肆无忌惮的咆哮着。
“呵呵！”刘鼎臣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你们说是驰道、避难所紧要还是鄂尔浑防务紧要？”
三人皆是一头雾水，这有可比性吗？驰道、避难所可都是利国利民的百年大计，一旦修建完成，合赤惕部无论是在兵力补给还是应急救灾都能得心应手，避难所体系更是千百年来一大创举，届时喀尔喀六部万户的部民的生活质量必将更上一层楼。左相是啥意思？
“是！无论是驰道还是避难所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可仅凭吕翔筑路队万把人，就算他一天能够修筑一里，从鄂尔浑到阴山口一千六百余里路程，怎么也得四五年时间方可完工。避难所就更不用说了，其施工规模以及施工量可不亚于驰道。
反观鄂尔浑大营？那里是个什么状况想必郭威、巴图拔根两位将军心中了然吧？说句不好听的话，连个像样的土围子都不曾有过。若是敌人来攻，焉能抗住？那里可是北庭都护府和北军镇守府所在呀！”
刘鼎臣一通说教，噶丽、郭威两人默默点头，唯有巴图拔根心中还有个疙瘩。
“就算如此，那他挪用筑路物资总归是不对吧？在没有大汗首肯的前提下，挪用物资大兴土木难道也是有理？我可听说，鄂尔浑城的兴建，可有不少僭越之处啊！更何况！万一今年喀尔喀六部遭遇白灾，我合赤惕部救援物资如何运输？百姓死活焉可不顾？到时候，若是发生叛乱，岂不是有损于大汗英明？”
“呵呵！了”刘鼎臣再次一笑，“巴图拔根将军，既然大汗对于蒙力克敢放任肆为，就一定有万全把握。遭遇白灾怎么了？难道说之前没有驰道，没有我合赤惕部的救援物资，喀尔喀六部百姓就不活了？
大汗之所这样，是因为他在等。等蒙力克功成名就时委以重任，或者等他胆大妄为时自寻死路！为了等，大汗要为蒙力克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便利，这就是前人所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了吧！”
PC:这些天很忙碌，每天都忘记发文了，今天才意识到好几天断片儿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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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会结束之后，诸多大臣便退朝回家去了或者到公署报道，而作为大汗布尔罕的左膀右臂的左右相却被单独于“上书房”召见。
“对于北庭都护府、北军镇守府、军机处两位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汗布尔罕问道，但两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好说的？大汗已经决定了，就是他们反对那也无济于事，还有可能被大汗利用来个顺水推舟，再加点什么！这可是布尔罕最为擅长的。
见两位股肱大臣没有什么要说的，布尔罕岔开话题问道：
“蒙力克和扎都罗不日就要启程了，对于扎都罗本汗还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他才十六岁，本汗打算给他镇守府配一员长史，你二位可有推荐人选？”
对此可是右相阿迪亚的专长，毕竟他还署理着吏部。
“大汗！臣推荐两人以供大汗参考。人称冷面判官的额日宝利格与驻京千户那颜吉吉。”
阿迪亚说出他比较中意的两人之后，很快大汗布尔罕手中便多出来两份内卫府的简历来，他一边看着里面的详细记述，一面听阿迪亚继续说道：
“大汗！额日宝利格现任套部左翼万户断事官，为人刚直不阿，在百姓中很有威望，而且为人也颇有手段，吏部每年评比皆是优异。
至于吉吉，虽然资历尚浅，但年轻人有想法，实干。他所属千户部仅仅一年便已脱贫，并且还有余力支持我前线大军物资供应，此番大战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啊！”
布尔罕看着吉吉的资料，此人还真不简单啊！他居然还与左相刘鼎臣有些关联。这个吉吉就是当年帮助阿雅夫人出逃的那个车夫阿吉。大概是作为答谢，刘鼎臣多少给予其一定的照顾，但身为左相的他照顾又能到什么程度呢？若是本人没有本事，就是再怎么照顾，也依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能是要避嫌的缘故，刘鼎臣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嘴，顶多是应承布尔罕的问答。
权衡再三，布尔罕做出决定。“就让额日宝利格做扎都罗的长史吧，至于吉吉嘛！兀良哈万户我岳父义若乎那里正是他得以施展的好地方，去给我岳父打个下手吧！”
两人都知道，大汗是要给扎都罗找一个有谋略手段的属下，额日宝利格确实最合适不过了。
两天后，扎都罗率领着折冲府军庆字营、厉字营以及哥哥布尔罕专门调配给他的两百赤那思学员启程前往鄂尔浑大营赴任了，当然还有他的小妻子乌日娜。至于蒙力克，即使布尔罕不介意，他也不敢将家眷带去，倒是带足了百二十名侍从，对此布尔罕并没有心生不满。
蒙力克抵达鄂尔浑之后，马上就进入角色。当看到残败不堪的鄂尔浑大营之后，这位爷很是不满。鄂尔浑不仅是他北庭都护府所在，还是北军镇守府驻地，怎么可以这般？于是他大胆的多用布尔罕用于修筑鄂尔浑到阴山口驰道的材料，大搞土木工程誓要将鄂尔浑建成合赤惕部北方最大城市。对于此，扎都罗无甚意见，倒是他的长史颇有微词。
“将军！属下知道大都护是您的亲二哥，我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但您再这样放任他如此肆意妄为，可不是做兄弟应尽的本分啊！……这条驰道就是我北军获得补给的生命线，若是不能及时完工，后果恐怕难以想象。更何况，若是今年喀尔喀六部万户受了灾，朝廷的救济物资可不见得能运抵，若是爆发暴乱？将军该如何向大汗解释呢？”
额日宝利格将他心中的顾虑一一阐明，毕竟筑路修建避难所这都是此前扎都罗的任务，却被蒙力克一手揽了过去。这要是出事儿了，那些个言官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大汗的弟弟，这对于扎都罗日后可是极为不利的呀！
扎都罗听后也是眉头紧锁，原本以为二哥揽上这摊子事儿，自己就能清闲一点儿。也确实，最近他尽率领着骁骑营巡视四边，看看有没有异族人，相比与筑路修建避难所，他更乐意如此。但刚听了长史额日宝利格的话，确实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第二天，扎都罗就上书布尔罕弹劾自己的亲二哥蒙力克。小家伙甚至还动用了“飞鹰传书”，可见他是着急了。
蒙力克在鄂尔浑的所作所为除去扎都罗难道就没人知道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月下来，朝中御史对蒙力克几乎是三天两头一弹劾，可大汗对此似乎是置若罔闻，没有丝毫要处理的意思。对此，巴图拔根郭威等人很是不满。他们担心，自己幸苦打拼，一刀一枪挣来的基业，就被蒙力克这般肆无忌惮的挥霍一空。可他们又不敢直接与大汗布尔罕挑明，只能拜访左相刘鼎臣，看看牛鼻子这里有没有什么内幕？直觉告诉他们，大汗最近很不正常！
“不正常？不正常就对了！”
左相刘鼎臣一个人自顾躺在藤椅上慢慢摇，对于噶丽、巴图拔根、郭威三人的疑问就只用这句话来回复。
三人不明所以，郭威问道“此话怎讲？”
刘鼎臣颇为深意的说道“大汗这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啊！”
“哎呀！我的左相大人，您就别绕弯子了，直说吧！”噶丽可没有那么多脑力猜测，他还是更喜欢直接。
刘鼎臣捋了捋胡子说道“说到底，二台吉蒙力克也是大汗的亲弟弟。大汗这样做，无非是要试探蒙力克，看看他是否可堪大用，看看他是否已经悔改？”
“还试探啥呀？蒙力克很显然是居心不良嘛！他居然敢挪用修筑驰道、避难所的物资，用以兴建鄂尔浑城，以为其安乐窝。他这是要置大汗于不利，置喀尔喀百姓于不顾之地，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巴图拔根可是憋着一肚子火呢，肆无忌惮的咆哮着。
“呵呵！”刘鼎臣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你们说是驰道、避难所紧要还是鄂尔浑防务紧要？”
三人皆是一头雾水，这有可比性吗？驰道、避难所可都是利国利民的百年大计，一旦修建完成，合赤惕部无论是在兵力补给还是应急救灾都能得心应手，避难所体系更是千百年来一大创举，届时喀尔喀六部万户的部民的生活质量必将更上一层楼。左相是啥意思？
“是！无论是驰道还是避难所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可仅凭吕翔筑路队万把人，就算他一天能够修筑一里，从鄂尔浑到阴山口一千六百余里路程，怎么也得四五年时间方可完工。避难所就更不用说了，其施工规模以及施工量可不亚于驰道。
反观鄂尔浑大营？那里是个什么状况想必郭威、巴图拔根两位将军心中了然吧？说句不好听的话，连个像样的土围子都不曾有过。若是敌人来攻，焉能抗住？那里可是北庭都护府和北军镇守府所在呀！”
刘鼎臣一通说教，噶丽、郭威两人默默点头，唯有巴图拔根心中还有个疙瘩。
“就算如此，那他挪用筑路物资总归是不对吧？在没有大汗首肯的前提下，挪用物资大兴土木难道也是有理？我可听说，鄂尔浑城的兴建，可有不少僭越之处啊！更何况！万一今年喀尔喀六部遭遇白灾，我合赤惕部救援物资如何运输？百姓死活焉可不顾？到时候，若是发生叛乱，岂不是有损于大汗英明？”
“呵呵！了”刘鼎臣再次一笑，“巴图拔根将军，既然大汗对于蒙力克敢放任肆为，就一定有万全把握。遭遇白灾怎么了？难道说之前没有驰道，没有我合赤惕部的救援物资，喀尔喀六部百姓就不活了？
大汗之所这样，是因为他在等。等蒙力克功成名就时委以重任，或者等他胆大妄为时自寻死路！为了等，大汗要为蒙力克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便利，这就是前人所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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