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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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错觉。

    休息室的灯忽明忽暗。

    映衬得程橙的脸,也随之变幻。

    其实对于程橙而言,现在也如同置身于幻梦之中。

    以前那些只敢在心中幻想的事情,竟然有朝一日,梦想成真。

    昏暗的灯光揉碎了流淌进男人的眼眸,下睫的阴影微微晃荡,他轻垂着眼睛,瞳孔之内,是她触不到的柔软。

    程橙紧张的目光彻底暴露在男人眼中,睫毛轻眨,强烈的醉意从血管中蔓延到全身各处,细细的毛细血管似乎都张开,陷入一种酥软慵懒的状态。

    蓦然,她露齿一笑,面色微醺,有些憨态。

    忽地,阮易枫想起从前初见她的时候,程橙站在联谊晚会的舞台上,巨大的屏幕背景是一片浓重的云月,她穿着休闲的衣服,提着一把吉他上台,少女的意气风发,历历在目。

    不是只有程橙记着阮易枫的那些精彩的时刻。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时刻,他都无意间记下了。

    程橙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酒红色的敬酒服勾勒出女人的细腰,视线下移,包裹着一双纤细的腿。

    场地中,宾客未散,依旧热闹非凡。

    了望台上,阮舒的脸颊被热风吹得泛红,她从上面看下去,灯火缭乱。

    海风呼啸,卷起不大的浪潮纷涌而来。

    男人就站在身旁,他背靠着白色的栏杆,双手轻搭在栏杆上,西装把他的肩宽窄腰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他唇角轻扬,刘海因为头颅下垂,飘荡于眼前。

    月光下,他的皮肤愈发白皙,嘴唇愈发红润,陆星难撩起眼皮,一双深邃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那赤裸裸的眼神,不加半分遮掩。

    貌似从一开始,他便是如此目光,像是蓄谋已久,要把猎物收入囊中。

    那种势在必得的自信,有着少年时期的狂妄与张扬。

    近几年,他变得越来越成熟,在诸多的镜头前,从不会再怯场,也不会逃避一些敏感的提问和话题。

    见她一直看自己,陆星难不由得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双肩也跟着发抖。

    虽然阮舒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看到那么明媚的笑容,她先是木讷了一会儿,而后也抿唇笑了笑。

    散场以后,他们回到槐然郊区的家中。

    刚进门,灯没开,阮舒便感觉后颈落下一片密密麻麻的温热,细吻如骤雨,来去不定时。

    阮舒被弄得脖子痒,笑着缩脖子,却被身后的男人桎梏住,脑袋被一只大手扣住,侧身回首,稍不作防,唇瓣便压上两片软意。

    窗口的月光泄进来,地上缠绕着两抹身影。

    陆星难勾住她的头绳,轻轻一扥,便散落开。

    阮舒眼眸乌亮,她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陆星难抬手扯开白衬衫上的领带,纽扣崩开一两颗,砸落在羊毛地毯上。

    倏然,口袋中的手机震了起来。

    两人皆一愣。

    犹豫片刻,陆星难哑着嗓音开口:“哪位?”

    “你好,我是第二医院的廖医生,关于蒋先生的病情,我想找你谈谈。”

    “您可以找他的父亲,我上次留了手机号。”陆星难道,眸色的欲微微褪去,而后被一股冷意替代。

    廖医生愣了愣,有些难为的开口:“我已经联系过了,他的父亲说好要来,但是一两天过去,依旧没消息。”

    “好。”陆星难的口吻无奈,“我明天会过去的。”

    通完电话,他从桌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慢慢地抽了起来。

    阮舒看着他。

    她拿起陆星难的手机打字:“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男人的视线迷失在烟雾中,影影绰绰,琢磨不定。

    他许久才道:“嗯。”

    此刻的陆星难非常的惆怅。

    面对蒋司野患有精神疾病的这件事情,他仍有些无法接受。

    阮舒看着他扬起另一只手,捂住半张脸,眼尾下垂,露出巨大的苦涩。

    那些即将要对付蒋司野而谋划好的手段,一夕之间,忽然要重新考虑了。

    可蒋司野并不无辜。

    他伤害陆家,伤害阮舒及她的母亲,甚至还幽禁阮舒……

    如果这些都建立在精神问题之上,那么他接下来打算要做的一切,将会受到众人的谴责。

    阮舒无法讲话,只能陪在身边,无声地安慰他。

    她不知道陆星难接下来的打算,也不知道蒋司野究竟得了什么病。

    月色浓重,像化不开的墨。

    ·

    次日,衡京第二医院。

    廖医生坐在办公室中,查看着关于蒋司野过往的病历。

    他自己是了解情况的,并且也到医院拿过一些药,进行药物治疗,可是效果不太显着,暴躁易怒和忧郁几乎一念交替,病情十分严重。

    阮舒还是跟着陆星难一起来了。

    她站在门口,门开的时候,廖医生坐在办公椅上,一身洁白的大褂,左胸口上方别着一个医院的院徽,他戴着口罩,看不出五官,只觉得很和蔼。

    廖医生把蒋司野的近况一一给陆星难说完,包括蒋司野的父亲,听到生病的儿子毫无反应。

    办公室突然走出来一个护士,门被关上。

    阮舒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最近常常会这样。

    阮舒走到楼下。

    明媚的天空忽然骤变,下起了雨。

    雨丝是冰凉的。

    外面的人在东奔西走,找地方避雨。

    雨中的空气潮湿又新鲜。

    草坪上的颜色是嫩绿嫩绿的。

    她的心情似乎因为凉爽的空气,顺畅了许多。

    当她准备从原路返回的时候,一转身,愣住了,眼瞳快速缩紧。

    身穿病服的蒋司野就站在她眼前,双目空洞无神,嘴角却带着笑意。

    阮舒步步倒退,从矮矮的台阶上踉踉跄跄地走了下去。

    雨点拍打在脸上,她不感觉凉,只感觉内心涌出剧烈的恐惧。

    “阮舒……”他喊她,声音仿若从地狱而来,“过来。”蒋司野勾勾手指,平静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暴怒代替。

    阮舒不断地后退,不敢激怒他,却也注意到他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疑似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

    雨点越来越大,草坪上的泥土软了,一脚踩下去,便露出一个鞋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