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珍从不跨出她的房间半步。
上学?
随着时间流逝,许颜珍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常常恍惚的徘徊,有时候半夜不睡觉就会在房间一个劲地踱步。
后来她也不走了,像是退化了一样,在地上爬。她的指甲长年没有修剪,在地板上爬的时候,那过于长的指甲就会和地板摩擦,发出瘆人的剐蹭声,昼夜不停。
偶尔透过门缝给她递饭的时候,任佑箐只看见被浓密杂乱黑发遮住面庞的“人类”以怪异的姿势在地上缓慢地爬行。
她甚至认为许颜珍已经失去了视觉。
这样的母亲自然是没法帮孩子再做什么的,后来她的学籍,还是当铺的老板替她办的,那男人很好心,替她找了离家较近的学校,甚至还替许颜珍参加家长会。
任佑箐缺失了幼儿园这个阶段。
她一直就这么上学,不爱和人交流,回家伴着恐怖的摩擦声入睡,丝毫不觉得奇怪,她品学兼优,连外貌都因为遗传了任城的基因而受到青年人的追捧。
……
她就这么一直读到四年级。
直到那扇门里太久不传来摩擦和类似怪物的低吼声,也直到,门后传出腐败的恶臭——
许颜珍死了。
她不觉得释怀,也不觉得悲伤,只是空虚感浮上心头,像是日复一日的生活被打破。
或许从小就见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她那时候竟从这种类似“饲养宠物”一般的关系中获得了乐趣,似乎,也没有再将许颜珍当做一个母亲,一个人来看待。
这种宠物与一般的不同,它的智商明显更高。
适应社会的造物最后重新回归原始,就像是热从高温物体自发流向低温物体,气体从高压区自发扩散到低压区至均匀分布。是墨水滴入清水中自发扩散开来,是冰块在室温下自发融化。
是熵增。
她想到这两个词,轻声地笑了出来。
[
,质层剥落,留下片状灰黄色斑纹。
腰部那些部位的皮肤,涌出棕红色腐败血水与脂肪液化形成的黄色油膏状物,在地上黄黄红红的淌了一地,虫体在腐肉中沸腾。
……
你记得太详细了。
你记得太详细了。
她报了警,警察上了门,然后她被人问了很多问题,那些成年人们常常看着她,发出那种似是怜惜的叹息。
她不在意。
尸体被入殓师修复后,她又去看了许颜珍一眼,又回了一趟家,哦不,是居所。那人房间的墙上仍旧密布指甲刮出的竖线,凌乱重迭,混合着被涂抹上去的身体分泌物,黄色掺杂着红,凝固在墙壁上。
警察们搬走了家具,可尸体的腐臭与绝望仍然——消之不去。
许颜珍的笔记本作为遗物被还给了她,上面的字迹被泪水晕染,已经几乎难以分辨。用力过度的笔尖多次划破纸页,每页几乎都沾上了红褐色的血点。
后来任城接走了她,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她一同烧给了那个可怜的,凄惨的女人。
……
我讲完了。
没有过分夸大,她只是陈述事实,不带主观,好像经历这些的并不是她,也一丝一毫不曾用那种惹人怜惜的口吻叙述自己的不幸与情绪,只是平淡,又平淡。
任佑箐淡淡地说:
“这样的经历,并不常见。可是相比很多比我更惨的人,我总是要幸运那么一些。”
她还是靠在她的胸前,咬着她的手腕,只不过这次轻轻的吮吸起来。
她感受着手腕上那奇异的,带着刺痛和湿滑粘腻的触感,胸腔里那颗心脏却在狂跳,撞击着肋骨,带来窒息的钝痛。
她试图消化那些可怖的画面——
廉租房里的摩擦声,爬行的母亲,门缝后的腐臭,以及那最终呈现在她眼前的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肿胀与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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